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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担心他自个儿的精神病是不是变成传染性的了—— 可是不对啊。 精神病又不传染的。 桑桥很怂的收回了视线,慢慢的一拱一拱缩回了被子里, 然后把自己翻了个面儿,闷闷的用屁股对着傅行舟:“我不跟你说话了。” 由于桑桥的动作实在太过生硬, 转身的时候连着边上的被子一起带下去了一大截。 于是就直接导致了他人虽然转过去了,脑袋也盖住了,但是后半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这其中就包括了穿着睡衣的屁屁, 和一段露出来的腰线。 傅行舟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许久, 轻轻伸手将被子拽了回来,帮桑桥盖好:“脑袋露出来, 听话。” 桑桥在被子里倔强片刻,慢吞吞的钻出来半个脑袋顶。 眼睛眨巴眨巴, 十分不讲道理的道:“你也不准说话。” 傅行舟拨了拨桑桥额前的头发丝:“为什么不准说话?” 桑桥特别警惕的瞅着傅行舟, 犹犹豫豫了一小会儿, 小声的道:“反正……你不要说话, 你今晚好奇怪的。” 傅行舟还想再说什么, 病房的门却从外被敲了两下。 raven的声音从可视电话传进来:“老板, 公司有个新出来的文件需要您过目。您现在方便吗?” 傅行舟还没来得及答话。 桑桥就平躺在床上叭叭的冲电话开口道:“方便的方便的他马上就出来啦!” raven:“……” 傅行舟:“……” 虽然还未听到老板的声音。 但站在门外的raven通过判断老板娘的状态, 已经充分得出了老板不太方便, 并且自己说不定作了死的结论。 果然。 下一秒。 傅行舟凉飕飕的声音便跟在桑桥后面响了起来:“稍等。” raven:“……” 在病房门口的raven缩了缩脖子, 求生欲极强的挣扎了一句:“老板,您如果不方便……” raven还没说完。 电话已经被从房间内挂断了。 傅行舟将充当保护伞的被子从桑桥脑袋顶上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桥桥,胆子这么大了?” 桑桥一只手上还有吊瓶,不敢从傅行舟手里去抢被子,只能怂怂的用脚丫子小心的推了傅行舟一下:“没有……闻助理等你呢。” 傅行舟将桑桥的被子给他重新整理盖好,伸手握住了桑桥使坏的脚踝:“是么,赶我?” 桑桥:“……” 桑桥的脚踝上几乎没几两rou,单薄而纤细,又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 此时那脚腕轻而易举的被傅行舟抓在手心里,肆意揉弄了一会儿,也没见要放开的意思。 反倒像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 傅行舟的拇指在桑桥脚骨的位置上摩挲片刻,停下动作,突然问道:“怎么这上面也有伤?” 桑桥茫然了一下,顺着傅行舟的视线看了过去。 被抓住的左脚踝关节上的确有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约莫是时间过去太久,连颜色都变成了浅浅的咖色。 但还是因为伤口太长,留下了难以消磨的印记。 桑桥浑身都不自在极了,满心都想让傅行舟赶紧放开他出去。 所以格外老老实实的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道:“可能是小时候玻璃打的叭……” 玻璃。 打? 傅行舟皱了皱眉,实在没想象出玻璃怎么能打人:“怎么伤的?” 桑桥身上受过的伤实在太多,对这道陈年老疤一时半会儿也想不确切:“好像是我妈让我搬玻璃茶几……我没搬动,松手的时候砸脚上了。” 所以玻璃碎了。 脚才伤了。 傅行舟心里猛地沉了下来,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 桑桥:“诶……” 桑桥其实还真的不太记得了。 他抓了抓头发,有点苦恼又有点无助的偷偷瞄了傅行舟一下:“就……可能是二三年级?我记得我那时候还有学可上的啦!” 屋内的灯光温暖。 桑桥的神情也是暖的。 他看向伤口的目光无辜而单纯,像是丝毫没有因为那道或许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而怨恨或难过。 只有傅行舟沉默,脸上的表情像是凝了霜雪,冰冷一片。 他的手指细细的从头至尾摸过那道疤,较其他平整的皮肤有着明显的凹凸感。 傅行舟轻轻闭了闭眼,问道:“然后呢?” 桑桥多动症似的又把自己咸鱼翻身翻了回来,脚丫子一晃一晃:“啥然后啊?” 傅行舟道:“你摔了桌子,然后呢?” 桑桥关于这个的记忆显然清晰多了,连脸色都苦了下来:“害!别提了,就被我妈一顿暴打呗!好像就用玻璃茶几的桌子腿儿打的,上面还带玻璃碴!可恐怖了!” 傅行舟的唇绷成一条很紧的线:“打成这样,你怎么上学?” 桑桥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那肯定不能说是我妈打的啊,就跟老师说是我在外面跟人打架了呀!糊弄过去就好了,嘿嘿嘿。” 傅行舟:“……”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熟悉傅行舟表情的下属在这里,那么一定能无比轻易的看出现在他的脸上有着多么浓重的戾气。 然而桑桥并没有看懂,反正在他眼里傅行舟基本都是高贵冷艳独自美丽。 桑桥自顾自的将左脚贼溜溜的从傅行舟手心里抽了回来,往被窝窝里一盖,有点得意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傅行舟,你快走吧,闻助理还在等你呢。” 傅行舟没有接桑桥的话。 他像是略微思索了什么,接着将视线落在桑桥身上,很突兀的道:“桥桥,你mama呢?” 桑桥顿时一僵。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刺,顷刻间扎破了桑桥外在的保护壳,割进了rou里。 傅行舟清清楚楚的看到桑桥面上带笑的表情一点点的垮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随后慢慢升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而下一秒。 桑桥扎着吊瓶的那只手握紧。 针头在皮肤下瞬间勒出一个生疼的形状。 血管错位,针头内的液体尽数进入皮肤组织。 不过几秒时间,手背上便鼓起了一个肿胀的鼓包。 而桑桥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反而疼痛似乎让他清醒了下来。 桑桥从茫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怔怔的看了看傅行舟,又兀自肯定的点了点头。 慢慢的,很努力的弯了一下唇角:“哦……她死掉啦。” 面前的桑桥表情正常,对答正常,行为正常。 就像是一个完全健康的成年人一样能为自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