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猜想

    皇上决心与檍洁週旋，起身怒斥「好个赐死了结！魏檍洁，妳想死，朕偏不让妳死，妳若不愿辩白，朕就当妳承认对嫁入皇室存有二心，是个不贞女子，将妳终身编入军妓，妳可有异议？」

    「圣上开恩……」齐统领与右丞同时焦急开口。

    兆王铁面厉声「其他人住口……魏檍洁，回答朕！判妳终身编入军妓，妳可有异议？」

    檍洁早有最坏打算，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坚毅道「罪女……谢皇上不杀之恩。」

    「洁儿……」齐统领与丞相同时轻唤檍洁，眼神语气哀痛。

    圣上还未打算了结此事，甫又坐下对着檍洁道「先别谢恩，朕还未下旨」说完转问展丰「齐统领，你可以说你的请求了。」

    展丰嗅到一线生机，俯首道「恳请圣上将魏檍洁赐与臣为妻。」

    圣上又是一笑，摇头道「齐爱卿，你当真以为朕什幺都会答应你？魏檍洁可是重罪之人，你如此袒护她，不怕我株连你？」

    展丰依旧不屈不饶，硬着骨子答「回圣上，臣不敢，臣只知与魏姑娘经历生死交关，深明知恩必报之理。若臣此刻贪生避罪，弃魏姑娘于不顾，等同战场临敌，见我军势微而降敌脱逃，有负圣上委与捍卫疆土重任。一念至此，臣甘愿代恩人受罚，但求圣上网开一面。」

    圣上听完展丰比喻，满意之余不忘调侃「一个什幺都不说，一个急于为对方脱罪。知恩必报这点你们俩倒是有志一同。齐统领……」

    「臣在！」

    圣上再度撑肘，指抚着下巴短髭，表示留有商量余地，语气亦显轻鬆「若朕此次法外施恩，日后齐统领是否如今日这般对朕对国家知恩图报？」

    展丰不假思索道「臣之x命从此交于圣上手中，君要臣死，立当自刎。」

    圣上就喜欢爽快之人，拍腿道「好！传朕旨意，封齐统领驻京中将军，带练禁g守卫军，次月上任，另加年奉三十两，赐汗马一匹。钦此……还不谢恩？」

    「皇上……」展丰首度面露难色。

    圣上终于得见硬汉示弱，魏檍洁这女子确实不简单。「朕知道齐爱卿最想要的赏赐，不是这些。但朕若准你娶魏檍洁为妻，岂不召告世人，朕看轻女子自古以来本应恪遵之礼教？」

    右丞相实在难以捉 />圣上喜怒，小心翼翼问着「圣上，那小女……」

    兆王转看一脸忐忑的魏长安叹道「魏爱卿，朕明白你爱女心切，檍洁确实是直纯良善，死守珍视情感，其贞烈x格可见一斑。可惜碍于礼法，再无缘与皇室结亲，朕亦不捨。」跟着端坐朗声「魏丞相、齐将军……」

    「臣等在」两人驱前挺跪作揖。

    兆王语气平缓「男女婚姻大事本应由父母作主，经媒妁之言，私定终身更与礼不合。今日你俩同自家儿女皆在朝堂上，如朕此刻撮合两家结亲，是否也算合于礼教呢，两位爱卿？」

    魏丞相抬头再问「这…臣惶恐，圣上的意思是？」

    「朕无法承诺让爱卿之女明媒正娶，但如你两家同意，朕愿作主将魏檍洁许配与齐统领为妾。」圣上说完，满意又自豪地笑着。

    圣上当真要将洁儿许给齐展丰，魏丞相脑中闪过今早打开的三锦囊内文外嫁保国，难道真是天意？

    「老臣……叩谢皇上恩典。」魏右丞不再深思，叩首谢恩。

    兆王看向一直沉默的齐将军「齐爱卿，朕许这门亲不至让你丢人吧？」

    「臣乐见其成，叩谢皇恩。」齐将军倒真是欣然接受的模样。

    圣上看展丰心神早悬绕未来夫人身上，出声叫他「齐统领，也该向朕谢恩了吧？」

    「微臣，谢主隆恩。」谢恩完的展丰，刚毅脸上显露春风微笑。

    「魏檍洁……」

    「罪女在。」檍洁既不用死也无需编入军妓，还能成为展丰的妾室，突至的意外结果，尚无法令她接受。

    「别再自称罪女了，以后就是驻京中将军二夫人，望妳不辱此名，谨守妇道，相夫教子。」圣上心底是敬重钦佩檍洁的，甚至臆想她若真立为太子妃，不定能辅佐出一代名君。

    也因着这念头，圣上必须让她终生为妾，以防朝政生变。

    「檍洁谨遵圣意，叩谢皇上厚恩。」不知为何，尘埃落定的檍洁此时想起的不是与展丰的美好家居岁月，而是三爷暗中助她逃脱厄运的指点。

    ＊

    缓步离开大殿的尹验官，一面悄听着齐展丰伏首认罪，一面将檍洁的验身书收入袖中。回到医药部度验司中抄写副本时，想起今日殿前的魏檍洁，她a色确实粉浅，大可表明验身未过皆因驾马所伤。却吞吐言词，似有难言之隐，像是真遭人破身又不想道出真相？

    若真是，究竟是谁，胆敢这幺做。

    难道真是齐统领？听乐艺部的人说，他带兵作战时曾与y阳同体的军妓女子合欢。该不会是将女扮男装的魏檍洁当娈童侵犯……

    抑或与魏檍洁青梅竹马的三爷。若是，三爷一定会派主公修改验身书避祸，但至今验身书只字未动，亦没离过她身边啊。

    看来只有主公能解尹验官心中疑惑，毕竟会要她先为魏檍洁度身，一定是知道她过不了验身，那便无须度身……

    是夜，尹验官扮成男子装束，来到城东现最兴隆的百豔楼。

    胡嬷嬷一见白净斯文男子灰冠帽沿两旁各饰一对小金燕翅图样，即刻示意其上三楼东厢房。

    尹验官轻敲房门，低声道「是我，尹霓。」

    「进来。」一女子回应。

    尹霓咿哑推开木门，侧身而入，屋内薰香袅袅，里头一对男女正隔桌併坐，品茗共研书本。尹霓恭敬出声招呼「主公、夏大夫。」

    夏大夫阖书起身，对主公默声含首，后朝尹霓点头笑了笑，绕过她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