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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织顿顿,说:“我在S市出差,唐佳妮和我一个酒店。有个人以前和她可能是男女朋友,两人闹过不愉快。我刚才看见那个男人,他不太对劲儿,很有可能会对唐佳妮不利。你最好打电话……” “有意思。”唐禹嗤笑一声,“和你又没关系,你担心什么?” 南织沉默。 她曾经对唐禹有过恨,也有过丝丝期待。 可经历了在医院那次“开诚布公”后,她对他,不再抱有任何感觉。 这世上,即便是最亲的人也有可能会是陌生人,这没什么悲哀,也没什么值得太过伤感,习惯了就好。 “该说的我都说了。”南织说,“唐佳妮一直很敬爱你,把你当做亲爸爸。我觉得你还是……” 电话挂断。 听着忙音,她更加深刻明白——有时,连陌生人都不如。 ☆、六十三只饵 五月底, 六月初。 春季和夏季无缝衔接,热浪在一夜之间在B市铺开,还没怎么穿够的风衣, 一下子变成轻薄的短袖。 外国语大学里,树荫疏动, 绿意盎然。 南织和袁西坐在长椅上喝奶茶。 “你这杯完全是我在喝嘛。” 南织笑了笑,还没说话又咳嗽起来。 这个季节是她老毛病的多发期。 加上前段时间还是的最后制作期,她基本24小时泡在录音室里,不停润色角色, 累得不行。 袁西拍拍她的背,皱眉道:“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她哑声道,“我这个嗓子少说话就行。” 时间就是插着翅膀的老顽童, 飞起来肆无忌惮。 去年的这个时候, 茜茜甜品屋还得靠来外国语大学发传单勉强度日,现在,人家校学生会找袁西拉赞助,冠名篮球赛。 “陈哥去大阪也快一个月了。”袁西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南织垂眸, 捏着奶茶杯子没接话。 袁西后知后觉,拍着脑门懊恼道:“老佛爷那边也还没有回来的消息是吧?抱歉, 织织。我就是……” “想什么了。”南织递给她纸巾,“我没事。” 她和言湛每天都会视频。 最开始,巴黎那边的危机迫在眉睫,言湛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每天说不了几分钟视频就得结束;上个月,情势稍稍稳定,两人时间多了些;可最近, 易鹿酒店全新改造,即将启动全新营业计划,言湛又开始忙碌不休。 他们已经连续一周只在微信敲敲字,每次都是那一句话:晚安。 南织挺诧异自己的记忆力。 她年纪轻轻,却感觉自己忘性很大,明明之前还有说话聊天,可她却总会在晚上记不清言湛说话的音调。 “咱们回去吧?”袁西看看时间,“你不是还得去外婆那里。” 南织回神,转过头眨眨眼,应了声“好”。 * 南织没在南家別馆待到太晚。 坐在车里,她盯着她和言湛的微信聊天记录发呆。 最后一次“晚安”定格在昨晚国内时间的十点,距离今天的十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南织就像是感冒病人。 明知道吃药不管用,可还是在那个时间自觉准备好水,只等着药一来,便急急可可地吞下去。 “咳咳!咳咳咳——” “小姐,您这咳嗽是不是又严重了?”司机李叔关心道,“现在这季节就是容易上呼吸道感染,我明儿送您去医院吧。” 南织道谢,“不是什么大事,老毛病。” 李叔又说:“那您也得当回事。要是最近不忙就在家里多歇歇,多喝水。” 回到家,小橘子跑出来迎接。 南织抱起它往屋里走,它不停地舔她的下巴。 “这么想我呀。”她说,“我上午才出去的。你该不会是闯祸了吧?扣你罐头啊。” “喵呜~~~嗷~~~” 南织带小橘子回它的福乐窝。 二狗驻守在老地方,像是个忠心尽责的战士。 小橘子跳下去狂蹭人家的脚,眯着眼睛叫的毫无猫咪往日的高冷。 她笑着给他俩照了一张照片,发给某人。 南织:[小橘子的灵魂伴侣] 两条信息石沉大海,许久没有回应。 南织坐在凳子上。 怔怔地看着小橘子在屋里上蹿下跳,时不时还得sao扰二狗。 “二狗。” 机器人立刻启动,滑行到她面前,“我在。” “你说你主人在国外干什么呢?有没有按时吃晚饭?” “主人?”二狗疑问,“我是你的。” “噗——” 南织笑起来,“还真是他一手设计的,叫你二狗一点儿都没错。你们都那么……咳咳!咳咳咳!” “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就医。” 二狗胸口的显示器自行启动,立刻计算出距离曦悦庭附近的医院,并且实时分析哪家医院值得去。 “综合分析,仁心医院可以帮到你。” 南织盯着显示屏。 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她才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 南织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古月阳说让张阿姨给她送饭,她不想麻烦人家就拒绝了。曾璇刚从首尔出差回来,说要过来看她,她也没让。 咳嗽而已,最需要的就是少说话。 可这一次,南织想错了。 早晨起床,她刚站起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栽倒。 缓了好一会儿,她试着一点点起来,又慢慢地走,去书房翻出体温枪。 38度6。 南织简单收拾下。 打电话给物业叫他们安排进来一辆出租车,前往仁心医院。 医院里人不少,孩子居多。 南织来的晚,买了瓶水,坐在候诊区等着叫号。 身边的人换了好几轮。 不管是哭着吵着不肯打针的孩子,还是念叨着又得花钱的老人,总是会有另外一个人告诉他们:身体最重要。 南织戴着口罩,坐在那里看他们一对对离开,咳嗽得一次比一次重。 好不容易轮到她,医生唰唰唰开了一堆化验单,让她先去交费检查,等拿了结果再回来看病。 自助机器前排着长龙,收费台那里更是万里长城不动弹。 南织站在芒芒人海中,弱得像是一个纸人。 她脑袋昏昏沉沉,每次吞咽嗓子里都像是有砂纸在狠狠摩擦喉咙,疼得她意识都僵硬缓慢。 “往前走啊。” 身后的声音仿佛裹了层塑料袋,传进南织耳朵里时,钝钝的。 她感觉她状况不妙,自己硬撑怕是要出事,正掏手机想要麻烦袁西过来陪陪她,身后的人推了她一把。 “这都是等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