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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晦涩难懂,尹烛却一眼看懂了内容——这是夜江教过他的字——他点了点头,“能看懂。” 三师叔见桌旁那位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点下头,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来,放在桌子上,“若是被邪灵袭击入体了便想办法把他从体内逼出来,再吃药治疗内体的伤。” 尹烛瞥了眼桌上的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陆桓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阴气最重的时候。 他摸过手机来看了一眼,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而借着光,看见了已经如同鬼一样的手臂。 屋子里不算热,房门和窗户都紧闭着,会透进光来的地方都有很厚的遮光帘遮住了——尽管夜晚没有什么光会透进来。 但是还是很难受。 体内的阴气逼得手脚发凉如坠冰窟,陆桓意本能地想要去旁边把尹烛抱过来,结果手伸过去,什么都没摸着。 “尹烛?”陆桓意往四周瞧去,他还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但尹烛的确不知去向了。 陆桓意皱起眉,翻身下了床,缓缓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扭头去衣柜里拿了个帽子出来,又拿出外套穿上,戴着一块儿出了门。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后山里的大部分师兄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还有些夜猫子正在自家后院儿里打坐发呆。 陆桓意拖着身体往禁的方向走了过去。 月光谈不上明亮,只能模糊地看清周遭的路和树木大致的轮廓。 已经有早蝉开始鸣叫了。 “小心!” 那只冲着脸冲过来的邪灵只一眨眼就袭进了眼睛里,尹烛躲避不及,等那玩意儿附在眼睛里了,他咬着牙将一团火逼近自己的眼睛,那邪灵又害怕至极地跑了出来,师父一甩手直接将邪灵击毁,尹烛左边的眼睛变得通红,有些看不清字了。 “没事吧?”师父看他一眼。 “没事。”尹烛捂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是今天冲着他打过来的第三只邪灵了。 “我看看,”师父放下书,走到尹烛面前去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确定无事后才放下心,又不经意间瞥到他的脖颈,“戴的不是我之前给你的那块玉么?” “恢复原型的时候红线被扯断了,”尹烛说着,摇了摇脑袋,左眼逐渐恢复了视力,“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这块是陆桓意送我的。” 那只雕刻得很粗糙的炸毛小狐狸。 这块玉佩上的红线很神奇,不管是尹烛变成原型那么大一只的时候还是变成人型之后它都没有断开,就跟长在了尹烛脖子上似的。 师父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翻开了一本书。 这里的书页基本都泛了黄,都是老书,像是稍稍一用力便能将纸张搓碎一样。 千百年前那位和陆桓意一样阴气入体的人后来得救了,但具体的情报很模糊,就连救下他的法子写在书里了这事儿都是一个很模糊的传闻。 尹烛伸手轻轻捏了捏胸前那块小狐狸,咬着牙快速翻阅着那些书籍。 耳畔却传来了什么声音。 不是之前那样令他烦躁的族人的声音,而是很清脆的一声铃铛响。 尹烛捏着书页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向书架深处。 “怎么了?”师父看着他。 “有声音,”尹烛说,“那里面。” 师父也愣了一下,他抿起唇,起身到了书架深处,里面成千本书堆放着,和他方才进去翻找时一模一样。 “……很短暂的一声,”尹烛说,“是不是有东西?” 师父蹙着眉没说话。 但翻阅书籍的手再也没有动过。 “尹烛,”师父抬起头看着他,“岁岁的玉佩是我送他的,保他不受阴气和妖魔鬼怪干扰,平安长大的圣物,长大后他有自保能力了就不爱放在身上,会影响他对妖鬼的判断。但此时那块玉在你身上,大概也发挥了同样的作用。” 尹烛看着他没说话。 “你能听到声音或许是这禁里有什么在呼唤你,但被玉佩阻隔了,所以你只能听见短暂的一声,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但是……”师父说得有点儿艰难,“应该试一试。” 尹烛愣了下,连忙将那块玉佩掏出来,师父却往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玉佩一旦摘下,你体内的妖血便会受到锁妖塔那边……鸣蛇冤魂的召唤,你确定你能保持清醒找到呼唤你的东西么?” “能。”尹烛说。 “如果你保持不了清醒被族人蛊惑前往锁妖塔,我会杀了你。”师父按着他手的手稍稍用力,说得无比认真,“而且我不能保证呼唤你的,就是我们要找的。” “我知道,”尹烛看着他,“但是我要试。” 玉佩一旦摘下,鸣蛇一族所有的怨气都会通过血液来灌溉到尹烛的身上,到时候如果他保持不了清醒,要前往锁妖塔解放那些鸣蛇的魂魄,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全,自己只有杀了他的份。 就算杀不了,也只能将命豁出去拼。 尹烛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将那块玉佩握紧了,深吸一口气,然后拽掉了它的红线,放在了桌上。 也是在玉佩离开他的那一瞬间,无数的哀嚎涌进了脑子里。 疼痛,寒冷,不甘和痛苦都涌入了脑子里,皮rou下有什么东西炸开似的疼,还有被勾起来的自己已经遗忘了很久的回忆,以及来自远方锁妖塔内鸣蛇的呼唤。 很难受。 那些声音太过悲痛了。 当年鸣蛇一族与天帝大战之后便被封印,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此时都被融化成浑浊的声音强塞进尹烛的耳朵里。 那些千万年的孤寂仇恨在这瞬间都栓在了他身上。 “来救我们……” “将那孩子的血洒在锁妖塔前……” “杀了陆桓意!” “尹烛!”师父从袖中抽出拂尘狠狠打在了尹烛的背上,尹烛因着疼痛才恢复了一丝神智,但耳畔不断传来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叫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昆仑山……将我们的尸骨……” “昆仑山脚,我们已被冰封万年……” “来救我们。你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到的族人。” 大脑内浮现出了一幅雪景,四个人站在雪原中,将被缩小后的鸣蛇一只一只丢进冰窟里。 “白虎啊,”穿着红衣的人百无聊赖地喊了一声,“你总是这么心狠,当心遭报应。” “他们贪心不足,妄图攻下天庭,理应被罚,”被唤做白虎的人将鸣蛇的翅膀折断,丢了进去,“理当如此。” 又一只鸣蛇的翅膀被折断了。 guntang的血从伤口处喷出,那只鸣蛇在白虎手中竭尽全力地挣扎嘶吼着。 那还是只未成年的鸣蛇。 没有跟着上战场,甚至不知道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