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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陆枕书走了。 “哎没事儿,我们师兄年年都要被灌醉,你扔他在桌子上,”刚才那个师弟冲庄潮喊了一声,“他过两三个小时自己就醒了。” “我还是先带他回去吧,”庄潮不过一米七几的少年模样,扛起一米八的陆枕书竟然一点儿也不费劲,还十分轻松地踮起脚原地蹦了蹦,“先告辞啦。” 说完就走了,也没继续听那群师弟在说什么,就是走得摇摇晃晃的,那些酒后劲儿还是有点大,他这阵儿已经有点上头,眼前模糊成一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了一场雪,将刚扫干净的路面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毯,庄潮带着陆枕,又是开灯又是打水来替他擦干净了脸,忙活了好一阵儿才歇息下来。 屋子里静得可怕,能听见落雪声和风声。 庄潮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把陆枕书往里推了推,悄悄摸摸地蹭上了床,钻到陆枕书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便不动了。 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始终落在陆枕书的脸上,一动也不动,直到陆枕书皱起眉轻轻地哼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支起上身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确认没什么事后又躺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得像是走在钢索上的人,捧了一盒挚爱的宝物,生怕自己跌个粉身碎骨,也将宝物跌碎了。 良久,庄潮往前挪了挪,刚想凑近陆枕书的唇便顿住了,犹豫了半晌,这个吻终究还是落在了脸侧。 心脏几乎要震破胸膛。 庄潮用力抿了下唇,再抬眼去看时,陆枕书居然睁开了眼睛。 “……嗝。”庄潮打了个嗝儿,瞪大眼睛看着陆枕书。 他是醒着的。 他居然是醒着的? 陆枕书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庄潮,没有说话,庄潮更是像被点了xue似的,连呼吸都顿了好几次,直到自己窒息得难受了才张大口喘气,反复几次后,陆枕书还是开口了。 “我们……一人一妖,”陆枕书皱着眉,说得有点儿艰难,“又是两个男人……” 庄潮愣了会儿,猛地坐起来,看着陆枕书的侧脸没说话。 陆枕书的话说得很隐晦,但其中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也不是个傻子,庄潮从初见就黏糊在他身上,直到后来半撒娇半撒泼地要跟着上山,直到这一次趁着他醉酒的吻——陆枕书都感觉到了,庄潮靠近了他的唇,犹豫了会儿才吻在了脸上。 有些事儿不是他想回应就能回应得了的。 身后半天没动静,隔了会儿传来小声的抽噎,陆枕书愣了下,翻身坐起来震惊地看着庄潮。 庄潮哭了,紧紧地抿着嘴唇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落,见陆枕书起身盯着自己,他便哭得更难过了,抿着的嘴唇一时没绷住,松了一瞬便再也绷不回去,嚎啕大哭起来。 “我……你……你怎么了啊?”陆枕书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哄,又是拍拍他的脑袋又是摸摸他的后颈,完全不管用,“我也不是嫌弃你或者讨厌你,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弟弟……” 庄潮还是在哭,睫毛都黏在一块儿了,脸上挂着泪珠将眼尾那两抹妖艳的红衬得更加妩媚,“你怎么……没、没睡着啊……” “……你给我擦脸的时候我就清醒了,对不起啊我当时太困了,没有直接睁开眼睛,你、你别哭了啊,”陆枕书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抱住了庄潮,“别哭了乖啊。” 他抱住庄潮了才闻见小孩儿满身的酒味,比他身上的要浓得多。 合着是酒劲儿上来了是么? 陆枕书有点儿后悔自己拒绝的那么快了。 庄潮哭得就跟开了闸似的,陆枕书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有哪个小孩儿这么能哭。 陆桓意小时候就不怎么哭,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偶尔摔破了膝盖也只是咬咬牙,看见药房的三师叔了才意思意思红红眼眶,凑过去说“好痛哦。” 所以陆枕书小时候带陆桓意带得还是挺省心的……也因为这个,没什么哄小孩儿的本领,只知道把人抱进怀里拍着背一下一下地哄着。 庄潮哭到后半夜,眼睛都肿了,一边哭一边打嗝儿,说不清是因为什么,陆枕书脑子里忽的闪过什么,他没抓住,只能哄着他。 “你怎么没睡着啊,”庄潮一边哭一边嚷嚷,“我以为你睡着了我才亲的,你为什么不睡着啊!” “……你擦脸的时候下手太重了我被你按醒了,”陆枕书看见庄潮愣了一下,眨眼又要哭,连忙道,“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们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么?” “能行么!我都亲你了!”庄潮拿起枕头往陆枕书身上砸了一下,“你睡着就睡着,乱醒个什么……嗝。” “哎!”陆枕书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最后谁先睡着的都不知道,反正陆枕书酒劲儿又上来以后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个梦,梦里还在想,庄潮这小孩儿怎么这么能哭,又抽空想了想,岁岁刚才是不是中途离席了来着? 第49章 虽说大过年的非要紧要命之事不谈,但陆桓意还是在尹烛睡着后翻身下了床。 尹烛睡得很沉,呼吸拉得绵长,胸膛起伏微弱但节奏平稳,就跟了一顿的人是他似的,一到屋子里就倒头睡得天昏地暗。 陆桓意揉了揉酸痛的腰,披上外套后迎着风雪走了出去。 一旦确认了要找个机会给尹烛告白后,许多事就不得不探查清楚,例如他们找鸣蛇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对尹烛有什么威胁——尽管他认定师父不会做什么伤害尹烛的事儿,但这话总得问到了心里才舒坦。 也算是给自己求个心安。 此时已经晚了,师父应该还在前厅,陆桓意把帽子戴上,低头快步往前厅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吹得太急,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大师兄屋子里传来的哭声,断断续续地,还伴随着谁不知所措的安慰。 陆桓意扭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又继续往前厅走。 前厅里已经不像方才离席时那般热闹了,但也还有许多道士和妖怪凑在里面,陆桓意侧身躲过一个喝多了原地起飞朝着自己弹射过来的小兔子,快步走到了师父身边,“师父。” “哎,你上哪儿玩去了?”师父这才看见了陆桓意,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刚才想找你给你大师兄挡酒都没看见你。” “大师兄又喝醉了啊?”陆桓意乐了声,坐下了,不太舒服地动了动屁股,想皱眉又强压着没皱起来,“他人呢?” “被那只腓腓带回去了,”师父说着倒了杯酒放在陆桓意面前,看了他一眼,“过年期间我不谈正事儿啊。” 陆桓意笑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师父给他倒的是夜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