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
公司的保洁阿姨手脚一向麻利,俞雪只当是这半罐可乐被她收走了,并未放在心上。 路过许灵毓时,她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分给他半分注意力。 - “小雪你真的不来吗?他们吃完饭可能还会去玩剧本杀呢。” 因着之前和赵书瑞之间的拉扯,张思琪自觉在公司里丢尽了脸面,和同事的关系也十分尴尬,此时面对俞雪的缺席,她显得很是不安: “那岂不是就我一个人?要不我也不去了。” 这个沉闷的小公司向来没有所谓的迎新饭局,但或是为了显示出自己对许灵毓的重视,老板自掏腰包,预定了朝阳公园附近的拾玖,可谓是诚意满满。 俞雪并不打算参加。 在她眼里,这群人加起来都没有那个跟踪狂有意思。 “没事,这可是星级餐厅,你闷头吃就行了。”她将钢笔放在了单肩包外侧口袋便于取出,拿起外套,和众人分道扬镳。 分开时,她隐约察觉到许灵毓的视线,探究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色彩,让他脸上标准的笑容都显得有些虚伪。 俞雪对他流露出的冷淡毫不在意,大方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他愿意的话,怎么看她都可以。 这倒不是因为俞雪对许灵毓十分宽容,而是在她“失忆”的情况下,许灵毓每多看她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惩罚。 毁了他的人轻松地忘掉一切,早早走进了新的生活,他却被迫徘徊在原地,独自咀嚼痛苦。 实在是可怜。 不过既然他愿意折磨自己,俞雪也没必要阻拦。 - 数据时代,如果要查到那个跟踪狂,只需要报警,调监控,将当日进出楼栋的人员与住户相对比,自然能够锁定。 哪怕做了伪装,这个房间里也一定还留有他的指纹……以科学的手段抓住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俞雪并不打算这样做。 一个不惜触犯法律,狂热地迷恋着她的男人,不正符合她的要求吗? 智能家居系统的安装并没有花费太久,不到半小时,俞雪就已经可以在手机中看到房间内外的实时监控。 晚上七点,窗外的霓虹灯已经陆续亮起,高低错落,如散落在城市中的宝石,流光溢彩。 俞雪坐在落地窗边,默默等待着他的到来。 在此期间,张思琪的消息依旧一条条地响起。 大多是拍的食物图片,其次就是一些席间的八卦,俞雪点开近三十余条的未读消息,一张照片正好弹出—— 是许灵毓。 他似乎喝醉了,两颊泛着浅淡的红晕,精心做好的发型已经有些塌了,略长的刘海掩在眼前,神色莫辨,周遭是仍在向他举杯的同事。 “呜呜呜我也好想和他搭话,但是这些人一直缠着他啊啊啊” “[哭]” 不得不说,即便七年过去,许灵毓脸红的样子依旧很戳俞雪审美。 如果是哭着就更好了。 俞雪手指停留片刻,又切换回了监控视角。 金茂华府位置尚可,环境也不错,但对比之下价格还是太过高昂,性价比不高,会在这里购置房产的,大多是出于居住目的。俞雪所在的2单元,除了她,住户几乎全都是带着娃的中老年人。 监控中,邻居家的小孩拍着皮球来回了几趟,楼下烫着卷发的阿姨终于赶上来制止。 “不要打扰别人,知道吗?” 她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中传出。 当心中有所期待时,等待总会显得格外漫长。俞雪从坐着,到斜靠在床头,到最后趴在床上,始终没能等来那个变态。 像是布置好陷阱的猎人,迟迟等不来自己的猎物。 难道他今天不来了吗? 是有事,还是转换目标了?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跟踪狂,说不定会因为担心俞雪报警而不敢出现。又或者,这个男人只是享受女人的恐惧,昨天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觊觎,而是一种该死的恶趣味? 那未免也太无趣了。 俞雪绝不能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相反,她总是很急躁。她的兴致来得快去的更快,这样被动的等待本就令她心烦,若是这个男人今晚没有来,她难免感到倒胃,保不准明天就失去兴趣了。 这不能算是多大的损失,只是会让她有些失望。 一直到晚上12点,监控中都是静悄悄的。 俞雪握着手机,昏昏欲睡之时,手机中传来一道微小的吱呀声——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用钥匙打开了她的家门。 睡意消失无踪,整个人像是立于百米高台之上,俞雪侧躺着,能在枕头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她摸到枕下的电击棒,闭上眼睛,呼吸平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即靠近,反而放缓了动作,在房中四处踱步。 感官高度集中,俞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紊乱,时轻时重,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伴随着衣物摩挲的沙沙声响,他向床边走来。 在他的手触上她侧脸的一瞬间,俞雪掏出电击棒,以极快的速度打开,径直戳在了他的手臂上。 霎时间的电击带来的痛楚极强,他手腕痉挛着后退两步,又立即被俞雪踢倒在地,以膝头压住了脖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敏捷迅速,这么多年的综合格斗倒总算是没白学。 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俞雪膝盖更用力地向下压了两分,同时将电击棒贴上他的腰间,持续了三秒。 这个效果和电鱼差不多,男人当下僵住了身体,呼吸粗重,因着喉管被挤压,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呵声。 双眼渐渐习惯了昏暗的环境,俞雪同样喘着气,她一边从床头柜缝隙中扯出准备好的聚乙烯绳,一边伸手去够床上的手机,兴奋到头皮发麻。 亲手抓住的宠物,果然更合口味。 打开手机手电筒,俞雪正要去扯掉覆在他脸上碍事的口罩,眼前便骤然罩上一层猛烈的强光,炫目刺眼——趁着她短暂失明的间隙,男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压着她的身体将她按倒。 俞雪承认男女体型力量的差距,但在她看来,此时的劣势,纯粹是因为她过分轻敌,又抱着囚禁对方这一不合法的目的,束手束脚,才被钻了空子。 二人坐在床下,俞雪双腿被别住无法动弹,腰肢也被压得向后紧贴着床,柔韧而单薄。宽大温热的手掌紧紧按在她的眼皮上,男人向前俯身,将她嵌在了床榻与自己坚硬的身体之间。 越贴越紧。 他的呼吸在她唇前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俞雪甚至听见了他嗅闻吸气的声音。 果然是个变态。 “你是谁,想做什么?” 在这种时候,她反而恢复了平静。这个男人并不打算杀她,只是在欣赏着她从胜券在握到无力反抗的窘态。 这种心理,简直与当年的她如出一辙。 或许是一种同类之间的心灵感应,俞雪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有着更深层次的需求。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她才开口说了这一句,他战栗的唇瓣就贴了上来,不留一丝余地,舌头直直地探入她的口中,在她的上颚舌根来回勾弄,带着几乎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力气。 随着他身体的挤压,俞雪后腰被床沿硌得发麻,下意识地想要挪动,他便挺着腰将她按住—— 那根东西,也正热烫地贴在她的小腹上。 腰身不断耸动,顶端戳在她的身上,上下磨蹭,****。 自从许灵毓走了之后,俞雪被父母严抓猛查,再没和男人交往过。 她恍惚觉得,是许灵毓又压在了她身上。 但这个想法显然站不住脚,男人的东西除了长短粗细,大同小异——面前这个变态的似乎更大更粗。 况且许灵毓这样的乖孩子,就算学会了世故圆滑,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看不见,说不出话,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抵在自己床上亲吻。 这听起来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境遇,俞雪却还有心思想这些。 她也是有够疯的。 男人始终压着喘息,让人听不出一点细节。 一直张着嘴,俞雪的下巴酸涩不堪,口水顺着嘴角溢出,又被他喘着气舔走。 她想她至少确定了一点:这个男人,确实是疯狂地迷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