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36)宝宁寺信笔题诗右卫城畅谈马经
书迷正在阅读:赛马娘-青空浮云、我的青梅竹马学姐李曦月、赫氏门徒(全本)、型月模拟器,英灵修罗场、捧在手心里的羽毛、海贼王:我的猎艳名单、【散兵乙女】夏末纪实(青梅竹马现pa)、百合皇族、曹营impart实录、重生之你是高启强
作者:hui329 2021年5月17日 字数:85 【第四百三十六章·宝宁寺信笔题诗右卫城畅谈马经】 大同右卫,宝宁寺。 北地佛法昌盛,仅右卫城内便有各类寺院五十余所,其中香火最旺的便是这 座建成于天顺四年的宝宁寺。 该寺坐落城内大东街路北,分由大雄宝殿、天王殿和前殿组成。正殿与天王 殿之间有东、西、南三十余间配殿,山门两侧有两座精巧玲拢的牌楼,左右设钟 鼓二楼,寺庙规模宏大,占地极广,但真正令此庙与众不同的,却是寺内珍藏的 水陆画一堂。 「笔墨窍形尽相,各极其妙,显是出自名家手笔,怎地不见落款?」丁寿踱 步观赏着一百余幅水陆画,啧啧称赞。 这堂画作中绘就诸天佛祖,另有菩萨、明王、罗汉、护法神祇、天仙、往古 人伦及孤魂等众,千姿百态,除几幅大佛像外,其余均长约四尺,宽两尺,以细 绢为底,淡红和黄色花绫装裱,除却佛、菩萨画像,每幅画作或左或右都有题记 ,却无一幅题有画师名姓。 「这堂水陆画是英庙重返庙堂后敕赐以镇边疆,旨在为生民造福,按内廷惯 例,敕命作画均不留名。」一旁白少川轻摇折扇,低声解释宝宁寺水陆画的由来。 「可惜了,这么一个名传于世的机缘。」丁寿摇头轻笑。 「施主好眼力,此堂画乃敝寺镇寺之宝,平日束之高阁,等闲不与人见,只 在每年四月初八浴佛之日,大办水陆道场,才将此画出示,供善信礼佛膜拜。」 宝宁寺住持须眉花白,口宣佛号,一派高僧之貌。 「今日阳光甚好,晴空万里,老衲才令众僧将御赐画作展开晾晒,不想被诸 位施主机缘巧逢,足见与我佛有缘。」 「噢?如此说来,丁某还真要与贵寺结个善缘咯。」丁寿笑道。 住持难掩面上喜色,「阿弥陀佛,施主虔心供奉三宝,我佛自当保佑有缘。」 「奈何在下佛缘浅薄,往昔对佛事知之甚少,这一堂画只见笔力不凡,却不 知其寓意由来,不知可否劳烦大师,为在下一一解惑。」丁寿语含赤诚,教人不 忍推辞。 住持笑容一窒,原本见这几个外乡客随从众多,服饰华丽,想着是大施主登 门许愿,他才关照寺僧小心应对,不然岂会让他们轻易得见御赐堂画,可这分文 香火还未施与,便要让老衲客串知客,这一百三十九幅水陆堂画,一一讲解下来 怕是要累死佛爷。 「大师若是无暇应对,那便罢了。」丁寿漫不经心地举手正冠,冬日暖阳正 照在他无名指间硕大的猫儿眼宝石戒指上,顿时宝光四射,晃得住持僧险些睁不 开眼。 「施主这边请,待敝衲与诸位慢慢详说。」这时候即便丁寿想走,那位住持 也不会放了。 「水陆画本为水陆道场所设,乃我佛为超度亡灵、普济水陆一切鬼神而举行 的一种佛事。一般要举行七天七夜,多则可达四十九天,届时设内外二坛,所有 画作按中的坛场图式悬挂,借助佛神法力,超度众生,使 升天界,半点错讹不得……」 「不过进来逛逛,你何苦在此纠缠不清?」看着吐沫横飞的宝宁寺住持,白 少川剑眉轻蹙。 「嘘——,小声些,别扰了大师兴致。」丁寿低声叮咛,斜眄着滔滔不绝的 住持僧,轻笑道:「巧姣要拜佛祷念,我也不好拗了她的意,反正下雨天打孩子 ,闲着也是闲着,逗逗这秃驴也好。」 宋巧姣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对天地鬼神莫名崇信起来,这一路上僧道寺观 遇见便拜,幸好丁寿未照原路回程,而是在延绥会合了于永郝凯等人,沿着边路 从偏头关直接进了大同,路途有昌佐接应护送,也省却了不少麻烦,可大同右卫 城里这些寺庙实在是绕不开了,只好硬着头皮陪人来,当然有难同当,不管对方 怎生不情愿,少不得要硬拽着白老三同往。 听丁寿称呼亲昵,白少川眉间川字纹更显,意味深长道:「只怕顺了这个, 另一个就愈加恼了。」 丁寿自然知道白少川说的是谁,假装没听出他语中讥诮,调笑道:「你说小 慕容?我自有办法应对,那妮子脾气再大还能咬掉我一块rou不成。」 语气轻松,二爷却不觉夹紧了双腿。 「施主请这边看。」 他二人窃窃私语,住持和尚却讲得热火朝天,兴致颇高,又将人带到了一副 画作前。 画上是一个皮包骨头的饿鬼,满脸被汹汹火焰包围燃烧,状貌痛苦不堪,饿 鬼头顶还有一幅观音小像,此画不同之处在于虽为饿鬼画像,却与诸佛菩 萨像一 般未有题记。 「此画中又是何方神祇,怎生两般法相?」丁寿明知故问,其实他对水陆堂 画不算陌生,不久前在陕西才举办的度亡法会上也曾悬挂一堂,但论及笔力画风 ,比之宝宁寺此堂画作中神佛鬼魅的惟妙惟肖,的确大有不及。 「此画乃面燃鬼王,所谓水陆道场,正是由其而来。」住持双手合十,在画 像前躬身一礼。 「昔日阿难在林间修习禅定,偶遇鬼王求食,鬼王自称」面燃「,言阿难三 日之后将堕饿鬼道,若要脱难便要布施百千饿鬼与百千婆罗门仙,并供养三宝, 阿难求助佛陀,故而佛陀赐他,上奉佛法僧三宝,平等下施饿 鬼等众生,消除众鬼之痛苦,令他们舍去鬼身,生于天道,阿难便遵照佛陀教化 指引,设」面燃大士「牌位,设斋供僧来祈福,以获解脱,这便是水陆斋会之渊 源由来。」 看来夺门之后重登皇位的朱祁镇对土木罹难之人终究难以释怀,之所以敕赐 这堂水陆画于大同,真正想超度的怕是那万千将士孤魂,而求解脱心安的恐就是 皇帝本人了。 尽管心有所感,丁寿却不会将这些话说与眼前的市侩和尚,面色茫然道:「 既是画作,缘何称为」大士「?」 「以所载,面燃鬼王正是观音大士法相化身,大士以鬼王身 得度者即现鬼王身而为说法,教化饿鬼道众生,警惕世人因果报应,不宜动贪爱 及悭吝想,以免堕入饿鬼心识,成为」面燃「眷属。」 住持在「悭吝」二字上尤为加重语气,暗示丁寿:佛爷已然够卖力气了,你 小子是不是也该向佛祖表示一番。 怎料丁寿非但没有大方布施,反倒一脸愕然,「在下怎么记得这」面燃鬼王 「在道教之中乃是」太乙救苦天尊「化身,为阴间诸鬼之统帅,护佑冥、阳两界 ,在地官大帝赦罪之月,监督亡魂享领人间香火事宜。」 这小子是来找茬的,住持几乎可以断定,冷冷道:「黄冠之说,虚妄无凭, 道藏典故更不乏自相矛盾者,两教辩法,胜负真伪早有定论。」 「原来如此,大师高论。」 丁寿这番虚心受教的模样倒让宝宁寺住持有些摸不准了,神色略微缓和:「 世间愚昧无知者众,伪教又以求仙长生之说祸国煽民,以讹传讹,施主难免受其 蒙蔽,但只及早回头,彼岸就在眼前。」 「正是正是,」丁寿连连点头,话锋忽又一转,「只是大师所说,与太祖爷」三教并举「之论似乎有所悖逆,但不知小可该听谁人的,大师可有教我?」 「啊!?这个……这个么……」住持和尚登时面红耳赤,若只论僧道之说, 他可将丁二驳斥得体无完肤,这小子却扯出皇明太祖来,凭他满肚子的佛理禅机 ,只能张口结舌,期期难以接言。 别看朱八八是和尚出身,他对儒释道三教可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各有扬抑, 且以三教为世俗所用,设立僧道官管理宗教,在朱洪武眼里,甭管你信的是什么 ,都得在大明律法之下,不服管的,白莲教便是榜样。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佛仙之幽灵与仲尼之道殊途同归,太祖高皇帝 云:三教之立,虽持身荣俭之不同,其所济给之理一,于斯三教,有不可缺者… …」丁寿展颜一笑,「大师以为然否?」 住持和尚面色难堪:「太祖所言,自然真知灼见,字字珠玑。」 丁寿抚掌大笑,「不想在下rou体凡胎,竟与大师所见略同,看来在下果有几 分佛缘,今日之机不可错过……」 丁寿转身巡睃,住持和尚心中再度热络,佛道之争皆是虚名,他方外高僧岂 会看重,有多少银钱供奉三宝才是一寺之主该cao心的。 正当住持要命僧侣取来香火簿方便布施,丁寿却看上了殿外一截影壁粉墙: 「小子偶发逸兴,欲在贵寺题诗一首,留待有缘。」 呸!一毛不拔的悭吝之徒,住持气得脸都黑了,若不是忌惮对方身后那几个 五大三粗的护卫,直接便要往外轰人。 「敝寺文道不昌,未得预知施主雅兴,笔墨欠奉,实是抱愧。」不花钱别想 佛爷提供笔墨,住持打定主意冷眼旁观。 「无妨,在下自备。」 丁寿招来一个穿着便装的衣卫,从行囊中取出狼毫,曲指弹了弹干涩笔尖 ,那名衣卫立即识趣地张嘴伸出了舌头。 在手下人舌尖上润了笔,丁寿略一思忖,便在影壁上抬笔行文: 预戎固穷安天下, 从游赤松可升霞。 普度众生是归路, 何须独涉恒河沙。 信手题就,丁寿将笔一丢,转首道:「白兄,你看我这诗写得如何?」 即便是白少川也不禁低眉暗笑,「白某不通禅机文墨,丁兄若要品评,不妨 问问此间住持。」 「说的也是,大师,对小可拙作有何见解?」 见解你个头,这小子摆明是来砸场子的,住持老和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马 上便要下令封山逐客,却见一个卷发鹰鼻的色目大汉快步走了过来。 「大人,大同游击署都指挥佥事马昂与都指挥佥事麻循在山门外候见。」于 永叉手言道。 「来得好快。」丁寿无奈摊手,与这和尚还没逗够呢。 正准备撵人的住持险些咬了舌头,莫名惊诧道:「你……施主是官身?」 「不像么?」丁寿那副笑容的确欠打,奈何住持僧不敢下手。 「本官去应酬一下,你们接了宋姑娘也一同过来吧,白兄……」丁寿回首已 不见了白少川,晓得他那清冷性子,丁寿也无谓多言,撇撇嘴便向寺外走去。 宝宁寺山门前,两队边军将士在两名将官带领下肃然分列,一见有人从山门 而出,二人立即抢步迎了上去。 一名三十余岁彪悍健壮的将官躬身一礼,「末将马昂恭迎缇帅大驾。」 另一个蓬松胡须已垂到胸前的中年将领落后半步,也高声道:「标下麻循给 缇帅见礼。」 「二位将军不必客气,丁某回京途经贵地,叨扰之处,还请海涵啊。」 「缇帅奉旨巡边,万金之躯莅临右卫,乃我等之幸,何来叨扰之说。」马昂 口齿伶俐,与他武夫表象甚是不符。 「马将军说的是,大人立功边塞,杀敌无算,为北地百姓狠狠出了口鸟气, 我等感激佩服还来不及呢,哪有说三道四的地方。」麻循捧着一把大胡子呵呵大 笑。 这大胡子还真是个妙人,丁寿也觉有趣,应了二人之请,赴宴洗尘。 闲人逸去,宝宁寺又恢复了清静,住持和尚看着影壁上墨迹犹新的几行题诗 ,欲哭无泪。 「方丈,怎么办?」知客僧小声问道。 「什么怎么办,」住持苦着老脸反问:「那年轻贵人身份不低,他强留的墨 宝老衲又能如何?总不能铲了吧?」 「可这首歪诗都鼓动人去求学问道了,放在此处,人来人往的,怕是有碍香 火。」 知客僧人说的确有道理,住持老和尚咬了咬牙,「来人,将这面影壁整墙移 到后跨院去。」 住持和尚为人圆滑,既然题诗那人招惹不起,便将这面影壁墙直接移到香客 罕至的后跨院,也不会误了庙中香火,若那人再来问起,也可说是为了妥善保存 墨宝,才有此定计,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老和尚是进退有据了,可苦了那些小和尚们,又不能大力损了墙上字迹,只 好小心翼翼深挖墙基,搞得此处灰尘飞扬,一众光头怨声载道。 「几位小师父,你们在忙些什么呢?」 一个柔甜动听的声音响起,几个小和尚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粉衣少女玉立亭 亭立在眼前,此女柳眉凤目,肤白如玉,明明生得娇媚绝伦,顾盼间却又透着一 股勃勃英气,让人不敢多看。 「女……女檀越,贫……贫僧有礼了。」几个小和尚脸红心跳,结结巴巴话 也说个不全。 看了众僧窘态,少女不禁轻抬罗袖,掩口莞尔,顿如丽花绽放,娇媚横生, 只看得几个和尚齐齐一呆。 「但不知贵寺大兴土木,所为何事?」 佳人动问,几个小和尚岂会隐瞒,立即七嘴八舌将事情前因后果交待个清楚 明白。 听了众僧叙说,少女来在丁寿题壁之处,见那壁上诗句墨迹未干,打眼一看 ,不觉叹道:「不说遣词如何,但这笔字也算得上龙蛇竞秀,出手非凡。」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丁寿年来武学修为大有进境,连这笔端功力也是渐长 ,信笔挥就,竟也有几分腾龙飞凤的凌云之气。 少女再细看壁上诗文,不觉哑然失笑,「辞意也算别出机杼,独有心裁,只 是摆在这里,未免有对佛祖不敬之处。」 「说的便是,不然我等何须费这等事。」一个小和尚连声抱怨。 明眸轻转,少女微微一笑:「几位小师父,可否帮我一帮?」 ************ 酒宴之上,马昂、麻全二人极力奉迎,丁寿也乐得从他二人口中得知一些大 同边情。 「小王子部近年也屡有入寇,有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其未曾深入,所获 不多。」马昂言道。 麻循抹着大胡子笑道:「说来还要感谢缇帅,右卫毗邻杀虎口,本是套虏入 侵必经之路,前番已闻套寇过河,沿河诸卫所已严阵以待,本想少不得一番厮杀 搏命,怎想未多久鞑子便过河退却,据夜不收探报,鞑子军 中隐有哭声传出,可 见套虏受创非轻,缇帅巡边武功赫赫!」 「此乃才总制与三边将士死战之故,非丁某之功。」土默特火筛等人诱敌深 入,却损兵折将,这个冬天绝不好过,丁寿却没脸揽这个功劳。 马屁精,活该!瞥了一眼神色讪讪的麻循,马昂接口道:「说来标下有一浅 见,希冀缇帅玉成。」 「但说无妨。」 「陛下登基以来,重整边事,于宣府等处招募民籍义勇入伍,明晰赏罚,振 奋军心,我等武臣无不感怀莫名……」 「说正题。」丁寿真不耐这些车轱辘般的废话。 「是。」马昂尴尬一笑,继续道:「标下与虏部屡屡交战,深晓草原各部也 多有仇雠争杀,其惨烈更胜番汉,多有不堪压迫之蒙汉百姓归附投明,标下想着 这些逃归人等既畅晓边情,娴熟弓马,又与鞑虏有切身之恨,何不收归己用,将 其中无父母妻室且不知乡梓籍贯者,编入兵伍,调用杀贼……」 「那有家业者呢?」丁寿问。 「有家业者自然听其宁家,不过安家之后仍愿入伍复仇者,听其自来,至于 降虏,照朝廷旧例安置。」 丁寿点头,「不错,有些想法,刘部堂那里本官可以打个招呼。」 「多谢缇帅。」马昂欣喜拱手。 丁寿掩唇打了个哈欠,「一路鞍马劳顿,真有些乏了,不知右卫城中驿馆在 何处?」 马昂急忙道:「标下早已命人收拾完毕,恭请缇帅移驾。」 「城中驿馆年久失修,大人一行恐多有不便。」麻循立即接口道:「大人如 不嫌弃……」 ************ 马昂怒气冲冲回到府里,直奔堂前,只见自家meimei马清秋正嘴边噙笑,展着 一卷纸轴专注细看。 「哥,你回来啦,今日军务可忙?」见了马昂,马清秋关切询问。 马昂「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扫了meimei一眼,「你在看些什么?」 「没什么,出门拓印了一首新诗,看着有趣。」马清秋信嘴回道。 「女孩子家,不在闺中勤习女红,四处东跑西颠,成何体统!」马昂没好气 道。 「怎么啦?我又不是第一天如此,怎生今天就突然看不惯了?」马清秋扬眉 娇嗔。 「你……你以后若再如此,便不是我马昂的meimei!」正有一肚子邪火的马昂 高声怒道。 「我便是出去要饭,也还是你meimei!」马清秋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你——」马昂被拱得火起,忍不住抬起右掌。 「你想打我?来——」马清秋扬起半张粉面,「打啊!」 「你当我不敢?!」马昂高举的手微微颤抖。 「我怕你不敢!」马清秋因为气愤,一对晶眸闪熠着逼人冷气,直视马昂。 「兄长,快住手。」一名体格健壮的青年军官急急冲上堂来,正是马昂好友 ,指挥同知毕春。 「毕大哥,别拦他,我倒要看看,他家传武艺又进展到哪一步了。」 毕春温言劝解道:「清秋,马兄并非冲你,而是今日公务不顺……」 「哟,公务不顺便可回来打meimei,若是战事不顺,回来岂不是要cao刀子了, 真是好大的本事。」马清秋乜眼讥嘲道。 小姑奶奶,你少说两句吧,毕春心里叫苦,只好转身压下马昂那只举起放不 下的手,「清秋心直口快,马兄勿要置气。」 娇哼一声,马清秋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首道:「诶,谁欺负你 了,我替你出气去。」 马昂不耐地连连挥手,这下真惹恼了马姑娘,香肩一扭,头也不回地转入后 堂。 毕春凝望玉人背影,痴痴伫立,直到马昂咳了一声,才赧颜回身。 「你兄妹几人相依为命,清秋心里还是记挂兄长的,马兄休要与她计较。」 马昂白了毕春一眼,「我又打不过她,几时能真与她计较了,若是先父在世 ,看她整日骑马射箭的,怕是早打断她的腿了,还用某来cao心。」 马昂重重一拍大腿,「马某是气不过那麻回回,费心一番布置,想搭上贵人 的线,把头顶上这个」署「字去了,结果被他三言两语,将人接到他府里去了, 一番心血都他娘白费了!」 ************ 麻府后院,夜。 麻家在右卫城中绵延 数代,府邸占地颇广,丁寿一行安置的确近便,沈彬护 送刘景祥一家入京,郝凯腿伤未愈,随侍应卯便一直是于永,丁寿白日间多饮了 几杯急酒,此时微有醺意,打发他带人早去安歇,自己晃晃悠悠直奔宋巧姣卧房。 甫一进房,宋巧姣见丁寿脚步踉跄,急忙上前扶住,娇声道:「老爷,看您 醉的,妾身服侍你早些歇息吧。」 听得耳畔软软细语,丁寿心痒万分,握着柔荑道:「还是巧姣体贴,爷倒是 没白疼你。」 宋巧姣面色羞红,「妾身蒙爷恩重,自当尽心服侍,每逢寺观还愿,便是感 激上天赐了这段姻缘。」 凑近俏脸,丁寿低声道:「天赐的,爷给你,天没赐给你的,爷也给你。」 说着话,丁寿引着手中那只柔荑探到了自己裆下。 乍一触摸到那根坚硬如铁的巨物,宋巧姣心儿狂跳,心慌意乱道:「爷,您 且坐着,奴家去给你铺床。」 丁寿坐在一旁,眼见烛光摇曳之下,倩影朦胧,心中火起,起身立在铺床叠 被的人儿身后,隔衣顶着裙下丰臀,双手前探把玩着一对丰硕rou丸:「一路风餐 露宿,爷也没暇沾你身子,如今良宵苦短,莫要为这俗务耽搁工夫。」 宋巧姣被他一番顶揉搅得一阵娇喘,想起那日云雨之事不由体酥腿软,扭着 娇躯羞声道:「爷,奴婢体弱,怕是难以承欢。」 丁寿岂会由她,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动手扯衣撩裙,宋巧姣挣扎不脱,又恐 被撕破衣裙,无法见人,娇声唤道:「爷,且慢下手,奴婢自己来。」 宋巧姣转过身来,嫩指轻挑,扯开腰带,松散的衣襟内顿时现出白嫩香滑的 半截香躯,粉红肚兜紧裹着雪白玉兔,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在丁寿火热眼神注视下,宋巧姣红着脸儿,脱了外衫,褪下衣裙,玉手绕到 背后,解开束带,一对柔滑香乳跳跃而出。 丁寿心火如焚,搂住娇躯就着香唇便来了个「吕」字,宋巧姣半推半就,眯 着美目吐出香舌任他含吮,两只小手却忙着解去男子衣衫。 累赘既去,丁寿将玉人扑倒床榻,分开玉股便要挺枪直入,却被宋巧姣阻住。 宋巧姣玉手葱指握住那根火烫阳具,轻抚慢摇,另一手按着丁寿坚实胸膛, 嘤嘤轻声道:「爷,前次破瓜奴家虽也爽利,但阴门确被你弄得好痛,红肿了数 日方才渐消,今日无那药助兴,恐体弱不能承受,扰了爷的兴致。」 「那你说怎么办?」如今箭在弦上,你和爷们说这个,丁寿喘声道。 烛光之下,那小丁寿昂然直立,鸭蛋大的菇头独眼微张,煞是吓人,宋巧姣 轻轻撸动数下,低声道:「慕容姑娘是习武之人,想来身子结实,可以应承一二 ,不若爷……寻了她来,一……一同服侍。」 即便早有打算,此时亲口说出,宋巧姣还是晕满双颊,羞得不敢抬眼看人。 丁寿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不觉得委屈?」 「奴家晓得轻重,若非得遇老爷,还不知被那负心汉怎生轻贱,早已打定主 意,残生贱躯只为老爷而存,只消老爷满意,要奴家如何,便如何……」 温存细语,撩得丁寿心头火气,连胯下硬物都涨大些许,在玉人手中轻轻跳 动。 挺腰在芳草掩映的rou缝间蹭了几下,丁寿粗声道:「且待会子再说。」 感受到手中阳物更加火热粗涨,宋巧姣也晓得身上人儿怕是按捺不住,只得 用纤指扶正菇头位置,就着股间yin水润滑,丁寿腰身猛挺,「呀」的一声娇呼, 硕大阳物已进了半截,丁寿又是挺动数下,黑长roubang尽根而入。 开苞未久,宋巧姣紧窄幽谷夹裹着突进阳物,花心嫩蕊更是顶在菇头上微微 吸吮,让丁寿舒爽难言,当下趁势抽送,恣意品尝。 宋巧姣婉转娇啼,星眸迷离,一双玉臂紧搂男人脖颈,两条玉腿挂在他的腰 间轻荡,柳腰款摆迎凑,丰满圆臀更是胡乱挺耸,方便男人进出。 丁寿一边挺入耸出,两手握住丰满玉乳,狂揉狠搓,不时将那猩红rutou含在 嘴里啮咬品咂,他这一发了性子,直将宋巧姣cao弄得死去活来,yin水突突地流个 不停,将二人股间都浸得湿透,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如死去般闭过气去,瘫在床 上任由男人cao弄。 听话是听话,可惜身子弱了些,丁寿心中喟叹,缓缓渡过一道真气。 宋巧姣悠悠醒转,感受到体内阳物仍旧紧硬如铁,不由凄声哀求:「爷,奴 ……奴家真……真是不行了……你去慕……慕容姑娘那里吧……」 「不必那般麻烦。」轻笑声中,丁寿已赤身跃至门前,将门猛地一拉,一个 高挑身影踉跄跌入。 「小慕容,你在这干嘛呀?」丁寿坏笑。 慕容白玉面涨红,冷 哼道:「要你管!」转身便要出门。 丁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大力一带,娇躯已然滚进怀中,「既然来了,便不 要急着走,帮太师叔消消火气。」 「你……松开!」慕容白拼命挣扎,如何挣得脱铁箍一般的臂弯,感受到俏 臀后戳着的坚硬之物,不由气苦。 「你……你疼你的新相好便罢了,何苦再欺负我!」慕容白说着鼻子一酸, 泪垂香腮。 「慕容姑娘,你误会了……」宋巧姣强撑起疲惫身子,柔声道:「老爷待奴 恩比天高,奴家只求为奴为婢侍奉身前,略作报答,绝没有争宠邀好之意,便是 ……便是让我侍奉姑娘,我也心甘情愿。」 「真的?」慕容白这一路虽看宋巧姣不顺眼,倒也没如对白映葭一般起了杀 心,其中未尝没有宋巧姣温婉忍让之故,想着收这么一个丫鬟在身边倒也不错。 「啪」,翘臀上突然挨了一记重击,痛得慕容白「哎呀」一声。 丁寿蹙眉道:「不许欺负新来姐妹,不然太师叔可不客气。」 揉着火辣辣的屁股,慕容白泪眼婆娑,道:「这是她说的,人家又没答应… …」 「想也不成,都说过太师叔喜新不厌旧,断不会轻待了你,你少存那些乱七 八糟的心思。」丁寿冷声道,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他不介意家中女人拈酸 吃醋,也算是为闺房之乐增添一些调味,可若是弄到伤人害命,家宅不宁的地步 ,即便再不舍,也只能清理门户了。 「知道了,」慕容白委屈地噘着朱唇,「你便只会欺负我。」 丁寿算明白了,对这个小徒孙什么好话都是白搭,你越是不客气,她便越喜 欢,哪还商量什么,直接扒了衣服干吧! 裂帛声中,慕容白顿时被剥得如白羊一般扔到了床上,丁寿倒提着一对儿凌 波秀足,将她双腿扛在肩头,不加前戏地狠插而入,随即噼里啪啦一通猛干,将 慕容白cao得哀呼连连,骨酥筋软。 宋巧姣支颐躺在一侧,细观二人交欢,只见慕容白浑身白玉一般,无半点瑕 疵,乳溢香汗,丰满不在自己之下,嫣红乳尖在男人搓弄下鼓涨涨的,似要爆出 汁来,那一双玉腿修长合宜,身段比己还要胜出几分,娇容玉貌,粉颈香唇,真 个我见犹怜,脐下数寸之处草茎茂盛,只见那黑粗巨物在粉嫩rou缝间往复进出, 带得那蜜xue内晶莹yin露不住外溢,rou缝顶端那一片玉色rou核鼓涨突起,鲜艳诱人。 「慕容姑娘,你真可算千娇百媚,老爷好福气。」宋巧姣玉手忍不住攀上香 峰,开口赞叹。 慕容白正被铁杵般的火烫阳物cao得欲仙欲死,哪里有暇分辩,只是胸前又多 了一番刺激,不由轻声娇吟。 丁寿见二女玉容并蒂,娇柔妩媚,胯下物更是怒涨,将宋巧姣往慕容白身上 一按,一手深入她那肥臀间的缝儿深处,yin笑道:「那你姐妹二人还不好生亲近 一番?」 宋巧姣下体异物来袭,不由「哎呀」一声,又听了老爷吩咐,尽管心内娇羞 ,还是听命地凑上香唇,捧着慕容白汗津津的粉嫩娇靥,口吐丁香,品咂有声。 「唔——嗯——」慕容白对女女之欢本不陌生,此时香舌入唇,熟练地含着 对方娇嫩舌尖,将玉唾香津吞咽个不停,两手更是不安分地在那丰满娇躯敏感之 处摩挲挑弄。 「嗯嗯——」宋巧姣本是奉命而为,举止害羞青涩,却在慕容白挑逗抚摸之 下情欲渐起,只觉女子香唾似兰如芬,真乃天下一等美味,忘情地与她贴面相拥 ,吮吻不休,两腿间更是因丁寿深挖扣弄,yin水汩汩不止,突然身子一颤,竟这 样情境下又xiele一次身子。 活色生香的二女春宫,刺激得丁寿狂性大发,一根铁杵狠抽猛入,毫无怜惜 之意,便是慕容白练武之身,结实耐cao,也被他一次又一次地送入巅峰,魂儿都 不知飘向何处,蜜xue水儿似乎也已流干,连告饶之力也无,两条修长大腿便那样 虚弱地挂在男人腰间,任由他摆弄折腾。 小慕容无力再战,丁寿可是正到紧要关头,拽过宋巧姣满月般的丰腴圆臀, 直以老汉推车之势,贴背而入。 不等佳人娇呼出声,丁寿便尽力耸动了三五百抽,戳得玉人美rou乱颤,荡叫 不已,大白屁股又颠又摇,夹得丁寿菇头酥麻,忍不住连连十数下尽根猛入,每 一次都好似打桩般又深又狠。 「爷……戳……戳破了……奴奴……不……啊——」一股火烫阳精射进花房 ,烫得宋巧姣花枝乱颤,失去把持的娇躯无力扑倒,nongnong白浆从蜜瓣儿中泄出, 将衾褥都湿了大片。 松开宋巧姣,丁寿便将慕容白裸躯摆好仰卧,再度将玉柱深入徒孙体内,已 然魂飞天外的慕容白被剩余阳精射得陡然一个激灵,迷茫中似乎又糊里糊涂xiele 一次,待丁寿拔枪而出,又水唧唧带出一汪yin液。 眼看老爷泄身,宋巧姣尽管娇怯无力,仍旧勉力扭着腰身,取来香帕帮着揩 拭干净。 丁寿嘉许地在宋巧姣娇躯上抚弄一番,宋巧姣眼见那已然软耷的巨物在丝帕 擦拭下又再现狰狞,不由心儿狂跳,惊恐万分。 「爷,慕容姑娘怕是承应不下了……」宋巧姣心虚地看向一旁昏睡的慕容白 ,也知后无援兵,不忍丁寿难过,硬着头皮道:「爷若是没尽兴,便可着劲儿在 奴身上折腾吧,奴挺得住……」 「小傻瓜,爷可舍不得cao坏了你们的身子,且歇着吧,爷去外边走走。」 丁寿体贴地为二人盖上衾被,宋巧姣也确是乏了,不多时便拥着慕容白交股 而眠。 ************ 明月当空,银辉照地,麻府后院花丛树下,斑斑驳驳,楼阁亭台,影影绰绰。 丁寿无心欣赏月夜美景,寒风习习,倒是让他yuhuo和醉意都消了不少。 娘的,这算什么事啊,看来今后出门还是要多带几个女人,不然生生憋闷死 了,丁寿不雅地揉了揉仍旧鼓涨的下档,愁眉不展。 既然已出来了,左右无事,丁寿便信步踱到了马厩处,想着与苍龙驹倒几句 苦水,反正也不愁那畜生对人泄露心事。 「诶,你是何人?离某的马儿远些。」眼见一个高大黑影立在自己的苍龙驹 前嘿嘿傻笑,丁寿立即出言喝止。 那黑影扭过身来,丁寿见那人是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大汉,须发浓密焦黄,乱 蓬蓬的也不梳理,中间还夹着几根粟梗,瞧着甚是邋遢。 「这马儿是你的?」汉子见了丁寿也不畏惧,反而怒声反问。 丁寿被他喝的一愣,点头道:「不错。」 「宝马都被你这等夯货糟蹋了。」大汉扭过头去,怜惜地抚摸着苍龙驹蓬松 鬃毛,摇头叹息。 「嘿,你这话怎么说的,丁某的马吃得可是一等精料,粟米拌豆料,苜蓿加 鸡蛋,别说是马了,便是人,大明朝有几个能顿顿吃上这些的!」丁寿不服气地 反驳道。 「你以为有精料便可喂得好马了?」大汉牛眼一瞪,瓮声瓮气道:「马逢君 子,胜活十年,关键还要看怎么去养!」 「你倒与我说说,怎么个养法?」反正夜还长,丁寿也闲的无事。 大汉也不客气,侃侃道:「就说饲料吧,南方多稻草,北方多用粟梗,稻草 柔软倒是可以直接食用,这粟梗便过于硬直,须得碾碎才能用料……」 「某的马直接吃粮……」 大汉打断丁寿,「便是吃粮也各有不同,籼米味甘性温,可补脾脏多长rou; 糯米味甘性平,能充实肠胃也能贴膘;大麦煮熟了之后用井花水淘洗一遍再喂马 能够宽胃消食,生吃能化宿食消腹胀;小麦麸味甘性温,能厚肠胃护肌肤……」 丁寿瞪直了眼睛,「还有这许多讲究?」 「那是自然,再说豆料吧,有黄豆、黑豆、豌豆、绿豆,豌豆味甘性温,可 调和肠胃;绿豆味甘性寒,吃了能去心肺上火五脏虚热……」 「哪个做饲料好呢?」二爷如今已是不耻下问。 「以黄豆和黑豆最好,这两种豆子味甘,厚肠胃长肌rou,还能解乌头毒,当 然掺着吃也未尝不可,黄豆和黑豆要煮熟煮热,豌豆绿豆等全部捣碎,用清水淘 洗干净后掺杂在一起喂马,可马虎不得。」 「这养马儿,尤其是战马,最是精贵,一天到晚断不得料,夜里便要添三次 料,所谓」马不吃夜草不肥「,待得日出把马牵出,任其在沙地泥地里打滚,再 为它刷毛清洗,可不能假手旁人,不然马儿识得你是谁呀!」 「到了中午再牵去饮水,喝完水之后先慢走一二百步消食,然后上马奔驰, 跑累了牵到马槽再喂一次料,等到申时再喂一次水……」 「等等,这般养法一般人家都吃不消,鞑子身在苦寒之地,他们的马又是如 何喂养的?」丁寿可是才跟鞑靼各部打过交道,对那些蒙古马记忆犹新。 「蒙古马吃苦耐劳,身量却难以长高,一般肩高难达四尺,再则草原广阔, 只要多进食,也并非不能吃饱,夏秋之际各类草料生长茂盛,草籽结实,马匹这 个时候长膘最快,才有秋高马肥之说,若是入了冬,那些缺乏冬季草场的部族哪 那么容易挺过去!」大汉不屑道。 「不对呀,以我所见,鞑子战马也在四尺以上。」丁寿提出质疑。 「那是战马,不是长四条腿的马都叫战马的,挑选之法自然不同。」大汉瞠 目道。 「那依你老哥所说,战马又该如何挑选?」丁寿也不以为忤 ,虚心求教。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大汉摇头晃脑道。 「不着急,慢慢说。」丁寿随意坐在一堆草料上,示意大汉一同坐下。 大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丁寿旁边,掰着手指道:「这里面有一套相马歌 :四大三高兼二小,双长两短一湾平,蹄坚骨秀形如鹤,耳小眼大胸膛阔。待我 与你细细分说……」